司法快进：抓住网络暴力背后的黑色产业

某平台站方对涉冬奥会相关内容进行排查与治理，清理违规微博41473条，对850个账号视程度采取禁言30天至永久禁言的处置

某平台通过模型识别、举报受理、舆情监测等方式，拦截清理相关违规视频、评论内容6780条，对331个存在互撕谩骂、煽动对立、网暴诋毁行为的账号，视违规情节严重程度，予以禁言甚至封禁账号等处置

……

2022年北京冬奥会正式闭幕，成为有史以来关注度最高、最火爆的一届冬奥会，根据北京冬奥会转播及数字媒体数据发布会数据，全球有20亿人次收看了北京冬奥会。

在全球网民共庆体育盛事的同时，也出现了网络暴力等不文明行为，多家平台重拳出击、下场整治。

2022年2月21日，有关部门聚焦网络时代人格权刑事保护，发布了第三十四批指导性案例，包括广受社会关注的杭州女子取快递被诽谤等网络暴力类案件。

司法快进，媒体聚焦，网络暴力的铁幕终于被掀开一角，网络暴力的受害者终于看见了光明，广大网民终于感受到法治进步的力量。

01

网络暴力真正触及社会舆论的兴奋点，始于2006年虐猫女、铜须门等典型网络事件的频繁发生。

人们总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赋予了每一个人公共表达的权利，无数网友爆料、围观、评论、点赞、转发，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网络暴力的亲历者、参与者甚至受害者。

何为网络暴力？

网络暴力即依凭虚拟的网络技术，又兼具实在的暴力元素，并经由网民群体的多维交互行动而产生。网络暴力，即网络技术风险与网下社会风险经由网络行为主体的交互行为而发生交叠，继而可能致使当事人的名誉权、隐私权等人格权益受损的一系列网络失范行为。具体行为包括言语攻击、隐私披露、造谣传谣等形式。

网络暴力的源头，往往只是一条评论、一张照片、一条线索爆料、一句无心的调侃，一篇策划的通稿，但在网络和流量的加持下，却能让涟漪掀起波澜，让子弹爆出蘑菇云，让人猝不及防跌进舆论的漩涡，无法翻身、无法逃离、无法喘息。

在有关部门发布的指导性案件中：

被害人因为自己的裸T视频、图片在网络上被散布，备受舆论压力服毒自X。

被害人的私密生活被当做商品在网上肆意贩卖。

这些精神性人格权刑事保护的案例，都是较轻罪行的案件，对当事人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

有关机关同时表示，将依法、及时、准确办理典型个案、指导类案处理，明确推动那些往往与热点事件相伴而行、在网络上对他人侮辱、诽谤、侵害公民个人信息，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危害严重、后果不可控的案件办理。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亚太网络法律研究中心主任刘德良表示：网络暴力行为往往由一个人发起、参与人数众多、公众互动频次高、具备跨平台传播等特点。

但随着社交媒体发展、资本不断介入，网络暴力蔓延背后往往存在网络黑产的幕后助推和恶意引导，网络暴力从偶发性产生，过渡到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链条化、产业化生产。

当个体偶发性作恶，变成团伙作案、企业作案、行业作案，甚至形成了黑色产业，手段更隐蔽、影响更深远、波及更广泛、治理更困难、后果很严重！

务必要快速、坚决地抓住网络暴力背后的黑色产业！

02

在《网络黑公关研究报告》中，黑公关的执行主体被形象地划分为三大帮派：网络水军、删帖公司、网络打手（含雇佣媒体）。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替人出手，黑公关按照纯粹的商业目的在网上发布虚假新闻或评论，以诋毁和诽谤目标企业和个体，抱私欲之利，以民意正义之名，行违法失德之实。

实质上，黑公关是网络公关公司以网络资源为杠杆，对目标进行打击和讹诈的行为。

黑公关轻者可以使被攻击者声誉受损，陷入负面舆论风波；重者甚至可能导致企业巨大的商业损失，个体的社会性死亡或数字化消失。

有关部门态度鲜明，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加强网络时代人格权刑事保护，已经注意到迅速发展的网络被犯罪分子利用，他们肆意造谣、诋毁他人名誉，窥探、传播他人隐私，而人人都可能成为被侵害的对象，保护人格权、人格尊严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通过对有关部门公布的第三十四批、五个典型案例的取证、审查、起诉、指控、证明、处理、建议的总结归纳，可以发现，对于事实的认定与描述，非常清晰，为我们打击网络黑公关行为提供了焦点、标准、路径和法律依据。

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危害严重、后果不可控

速度快、范围广、影响大、自生长，互联网的优势特性在黑公关的运作中却发挥了助燃、催化的功能，通过制造对立、煽动情绪、操纵舆论，形成动辄阅读上亿、转赞评上千万的恶劣后果。

速度快，防不胜防，一切处置机制、应急预案化作泡影；范围广，数不胜数，极端观点变成虚假民意、网络利箭无处不在；影响大，误导舆论、操控媒体、影响决策，甚至形成媒介失语、网络审判；自生长，难以消除，互联网的记忆无法区分正义与邪恶，舆论漩涡的涟漪将持续挑拨大众神经。

发案周期具有明显的阶段性，与热点案件相伴

纵览黑公关参与的营销事件，都是发生在相关新闻报道后的短时间内。这意味着，绝大多数的案件，常常伴随着特殊的节点、热点、痛点。

借新闻之力、乘舆论之风，无论是无心之作还是有意为之，都是为了蹭流量、吸眼球、赚噱头，是卑鄙的、可耻的。

这更说明了，大多数案件都是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甚至衍生出了完整的技术体系、产业链条，形成规模化作业。这种地下产业、偏门生意利润惊人，可以聚集大量专业人员，伤害力可见一斑。

维权成本高，取证难、举证难、证明难

网络具有开放性、匿名性、海量性、不可控性，消息一旦散播，就会有大量网民参与编辑、传播。互联网从来没有遇强则强，舆论的强压只会剥夺人们的话语权，面对假流量炮制的假民意，更多受害人只得无奈沉默，甚至数字化消失。

证据的侦查和固定至关重要，平台难辞其责！

账号的认证管理、内容的修改记录、历史创作的固定留存，都是亟待完善优化的。犯罪行为离不开假流量、黑公关的集体作恶，数据的异常一定代表立场的异常、内容的异常，只有相关平台和有关部门完善规则、机制与法律，才可以顺利挖出罪恶之源。

情节严重，严重危害社会秩序

纵观五个案例，犯罪行为的指控与证明中均提及造成恶劣社会影响、情节严重、严重危害社会秩序。

网络空间也是乱象丛生。利用网络实施犯罪相较传统的犯罪手段，对被害人的权益危害更大、社会影响更恶劣。

比如杭州女子取快递被诽谤案，被诽谤对象跟被告人根本不认识，都是陌生人。

据介绍，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受到这样的侵害。如果人人自危，安全感就降低了。所以，需要通过立法、司法、执法，加强对这一类犯罪的打击。

而在众多犯罪案件中，利用网民爱国情怀、民族情绪刻意制造对立、激化矛盾冲突、坐享舆论之利的情况不胜枚举。甚至利用海外媒体、社交平台实施违法犯罪，置国家网络信息安全于不顾，更是严重危害了公民的网络人格权。

有关部门公布的典型案例指向清晰，不法资本、不法势力出于利益目的，罗织编造受害人虚假事实，主观上公然恶意诋毁、贬损、侮辱、诽谤，进行非法获利，且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对个体造成严重的伤害，破坏公众安全感，严重扰乱网络社会秩序。

一次又一次的痛心：这就是黑公关倾轧下的一个个无辜受害者、受害企业、甚至受害城市！TA们的下一个猎物呢？

03

有关部门的案例发布，给了公众信心和希望，打击黑公关，必须联合行动！

公检法应立尽立、应立早立，迅速出手！

立案是第一关键。

线索丰富、指向清晰、反响强烈的疑案，要早立案、早调查、早起诉，狠狠打击黑公关的嚣张气焰。

公检法一定要出手，只有立案才能锁定嫌疑账号，平台才能配合调查，才可能挖出黑账号矩阵背后的主体公司，才可能挖银行流水、通讯记录、硬盘秘密、交易细节、云控暗道……才能查出作恶的背后金主，真正的元凶，以及各种权钱交易，才能彻底铲除社会公害。

没有法律的力量，平台没有动力如此追查、深挖，往往蜻蜓点水，何况肯定有内部人卷入不法交易中，内部反腐太难。呼唤司法部门主动出击，办成一系列铁案！

法条都是现成的，就看用不用，就看想不想真抓寻衅滋事、造谣诽谤、非法经营……

此为紧急项、优先项，法律力量规范舆论场。

网信牢牢抓紧监管权

网信要把对平台的监管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对黑公关的投诉举报设立四级快速响应通道，建立平台-平台属地市网信（网安）-平台属地省级、直辖市网信（网安）-国家级一键举报、四级分享机制。

每一级限时核查、解决投诉、回馈结果，防止矛盾累积、恶果扩大。未在限时内解决，上一级介入，并同时追责下级，第一时间消灭黑公关的黑行动。

那些借投诉诬告者，一经查实，也将严惩。

目前群众反应强烈的是，明显辱骂、诽谤、恐吓、诅咒、引战的，还有那些群体统一行动、文案一致、恶意鲜明的博文、账号，通过正常平台投诉程序复杂、回应缓慢、处理敷衍。

如果恶人迟迟得不到惩处，如果逼迫善良的人都拿起黑公关武器，网络环境岂不更糟？

所以，不能放纵各平台管理松懈，一定把平台的自查自纠黑公关、与主管部门的一竿子插到底结合在一起，要和平台的主要领导去留、APP红黄牌、上下架结合在一起。

没有这个力度，打击不了黑公关。

市场监管部门全面彻查

市场监管部门查与此关联的非法广告，全平台彻查，追查背后的非法经营，查与黑公关技术研发、应用的合法性……

黑公关地下龙头，多与电商产业密切相关，多藏身杭州、广州、深圳、厦门等地，各种科技公关、科技传媒名头。如何破除地方保护？可否借鉴反腐经验，全国交流办案？

网络黑社会必须要从重从快打击，一旦养成庞然大物，他们攻击的目标，就不单单是企业或者个人了。

真想干，没有干不成的，方法多得是。

不要坐等，不要有畏难情绪，参看徐州八孩｜铁链｜女，地方保护层层敷衍，越捂事儿越大，被质疑的范围越来越广泛，公权力遭到前所未有的透支。

打击黑公关，不能再等了。

对网络诽谤、网络型寻衅滋事说不，是对黑公关、网络水军说不，是对每一个公民人格权的无死角保护、积极能动保护；持续动态保护的最好开始！

媒体聚焦，司法快进，一定要抓住网络暴力背后的黑色产业！

文献数据来源

[1]姜方炳.网络暴力:概念、根源及其应对——基于风险社会的分析视角[J].浙江学刊，2011(06):181-187.

[2]暨南大学传播与国家治理研究院，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传播大数据创新实验室.网络黑公关研究报告[R]，2018.6